三、一个月亮一个你

九月末的树梢挂满沉甸甸的桂花，遇见许小羊就是在这个三秋桂子，芦花盛开的季节。 西街车水马龙的路口，有一家名叫“彼岸”的咖啡厅。使我驻足而停的是咖啡厅里正在播放的一首音乐。 “纵使不可辨证清楚，若爱得深不需多过问，情在你我梦里，心印心已无憾，每一天相聚同生，地老天荒祗需心接近……” 我一字一句努力辨识着歌里的歌词，唯恐漏下一句。 “你也喜欢这首歌吗？”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，我转身，却看见一个圆润婀娜的女孩，她脸颊微丰，红润有泽，穿一身淡青的运动服，脚下是一双白色的帆布鞋。 许久之后，我对夏宇说，那天我遇见的分明是个天使。 我讪讪挠了挠头，说道：“抱歉，其实我是第一次听到这首歌，刚才我还在记歌词呢，都不知道出自何人之口……” 只见她莞尔一笑，长长的头发被风扬起，在她的嘴角拂过，留下一个让我心颤不已的淡淡笑容。 “那你可要记清楚了，回头忘记了可别后悔了，”她转身欲走，忽然又回头对我道，“我叫许小羊，如果你真的忘记了可以来找我。” 我不知所措地连忙点头，事实上连她什么时候离开都没注意到。 那天的西街人来人往，阳光正好，可我记住的只有许小羊三个字。 三天后，我在格物致知大楼楼顶的天台上找到了许小羊，她摇晃着两脚坐在台阶上看天空。 我挨着她坐下，一边夸她今天的穿着一边称赞她的眼光，竟能找到如此观景休息之所。然后她一边大笑地打趣我果然没记住歌词，一边偷偷告诉我那首歌的名字。 地老天荒。 远处的麦田在秋风里翻滚起伏，延伸至远方。偶尔有两只白鹭从麦田中起飞，飞过整个东湖，然后消失不见。 许小羊有一个随身携带的小本，上面写满了文字，有的是歌词，有的是她自己写的诗。我和她就坐在楼顶的天台上咬文嚼字，为意见不同的某些一字一句讨论得乐此不疲。 天上云淡风轻，云下面的我们心情淡然。 直到夕阳照晚，倦鸟归巢。东湖上空晚霞的余晖落在许小羊长长的秀发上面。我忍不住捉起几丝轻轻握着，却不敢说话唯恐打破此刻唯美而纯净的气氛。 许小羊望着远方起飞的孤鹜，脸颊上红的像天上的落霞。 我们都没有说话，彼此依偎着，看着长天一色，看着慢慢笼罩的夜。 月亮早已高高挂起，我背着许小羊踩着月光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。 许小羊歪着脑袋望着天上问我，“你说晏小山写下当时明月在，曾照彩云归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情景。” 我没有回答许小羊的问题，我看了看身后，却想起了一句歌词。 一个月亮一个你，两个影子我和你。